周 超
車出咸豐,就一頭鉆進了山里,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彎彎繞繞,不知是路隨山轉,還是山隨路轉。
青山但隨山路分開兩側,車幾乎是貼著山的石壁前行,路旁就是深深的山谷。昨夜一場暴雨,讓山上的林木愈發(fā)顯得郁郁蔥蔥,葳蕤地長著。只見對面雖是石壁千仞,那些木本、草本植物依然蓊郁地覆蓋著巖石,仿佛讓裸露千年的石壁穿上了一件綠衣。石壁頂上,一個灰色的五層古塔孤零地矗立在那里,不知是否在光陰的流轉下守候了千年,更不知千年來它是否在苦苦等候著誰。
不知走到了哪里,清江流了出來,伴隨著山路在峰回路轉中流淌,倚著車窗,似乎可以聽到江水舒緩流淌時發(fā)出的快樂的聲音,也讓滿眼綠意的雙眼變得更加滋潤起來。群山擁擠著,只給清江留下了一條狹窄的河道,還是彎彎繞繞的。山不轉水轉,清江就繞著青山曲徊宛轉地流著,猶如婀娜多姿的土家族少女顯出優(yōu)美的身段。
青山常在,綠水常流,清江水養(yǎng)育了土家族的兒女,讓他們世代在清江水的滋潤下生活、成長。山路上走來一支馬隊,一色的棗紅大馬,馬蹄得得的響,沿著路邊輕快地走著。騎在馬上的土家人悠閑自在,全然不理會路上汽車從馬旁駛過以及車上旅客驚訝的目光。路旁還會有土家人背著竹子編的背簍,三三倆倆地出山去。山里的茶葉、香菇、木耳等山貨很有名,這條山路會不會是歷經(jīng)久遠的茶葉古道,響過無數(shù)馬隊的鈴聲,走過無數(shù)背著背簍的人,運出無數(shù)的茶葉等山貨,換回無數(shù)米、油、鹽和服飾布匹,千百年來發(fā)揮著與絲綢之路一樣的功能?
快進恩施城時,清江變寬了,水流變急了,仿佛就要脫離青山的羈束,可以快意地奔流著。回眸望去,只見遠處青山疊障,層層巒巒;近前山峰含黛,默默無語,似乎戀戀不舍清江的離去。誰可知,奔流的清江水又不知滲入了多少離人淚。
我見青山多嫵媚,料青山見我亦如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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