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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中的劉老

來源:  作者:企業文化部   發布時間:2012-10-30   字體:【 【打印】

李多修

19534月武漢大橋工程局創立,先在武昌楊園,隨即在漢口四官殿重劃區設址辦公。這時劉曾達先生由上海鐵路局上海工務修配廠廠長任上,調鐵道部設計總局大橋設計事務所。因設計萬里長江第一橋——武漢長江大橋,轉調大橋局,主持武漢長江大橋施工組織設計和其配套工程——漢水公路橋(江漢橋)設計。當時,鐵道部將技術人員等級分為工程師四等12級,即每等分為3級;技術員為5級。1951年,年僅38歲的劉老被評為高級別的一等工程師,是鐵道部橋梁專業20個一等工程師之一,可謂鳳毛麟角。因北京(鐵道部)在工程師姓后尊稱為“工”,大橋局也隨之援用,尊稱他“劉工”。

我是大橋局一成立,由鄭州鐵路局(漢口)江岸橋梁廠隨戴爾賓廠長(留美八年學者,任局副總工)調入,先在武漢長江大橋組成部分——漢水鐵路橋,復于1954年調局機關,因編制武漢長江大橋基本建設計劃,不時要找劉老,結下了“師生之誼”。他主持的武漢長江大橋施工組織設計和江漢橋結構設計,是編制計劃和進行施工所必須的圖紙、資料及數據的源頭。當時,我是一個年輕技術員,他長我20歲,沒有一點大工程師架子,每登門求教時,他總是離位站起迎接,和藹可親,解除了我的緊張情緒。那時,他離開養育、讀書和工作的上海,還不到一年,一口濃重滬腔普通話,說得很吃力,怕別人聽不懂,就輕悠悠慢吞吞細語。當得知同辦公樓同鄉的上海姑娘張玉珍是我的女友——終生老伴,他就直接用上海話與我這個武漢伢交談,輕快舒暢,兄長似的親切。他不僅提供有關結構設計及施工組織設計資料,還進行講解指點,內容豐富,條理清晰,使我茅塞頓開,據以編制計劃草案。因是報鐵道部的重要文件,首先要貫徹國家五年計劃的目標和任務,再是下達基層施工單位實施。為慎重起見,我將擬就的計劃草案,先送請他審稿,再逐級呈報有關領導傳閱審定。我倆不是一個部門,是平行單位,他完全可以不管計劃書的編制質量,但他不分份內份外,卻認真審核數據和文字,哪怕是標點符號,都一一糾正。這嚴謹細致的工作風范潛移默化地教誨我一生。

正當1954年長江特大洪水來臨,防洪任務十分繁重緊迫,為了不影響武漢長江大橋和江漢橋的設計工作,并照顧新到任的蘇聯專家不習慣武漢盛夏的炎熱氣候,將主要設計工作移到避暑勝地廬山頂上完成。劉老為配合江漢橋現場施工,堅持暫留下。酷暑何所懼,汗流化春雨,終日伏書案,埋頭深思算,這是當時對劉老的真實寫照。為趕回洪汛耽誤的工期,加快施工進度,蘇聯專家建議江漢橋07號橋臺的樁長入土深度減少4,從靜載試驗資料來看,提高樁底標高,仍可滿足基底應力要求。而劉老不顧當時不執行蘇聯專家建議即“反蘇”的政治風險,認為該橋臺地基較軟,土壤及橋臺受力復雜,主張維持原設計樁長不變。但有人還是怕戴“反蘇”帽子,仍照建議執行了。待該橋臺竣工,隨后發現混凝土裂紋,人心惶恐,怕追查破壞國家建設罪名!那時一臺電焊機燒壞了,公安局是先抓人再查實,何況橋臺出現裂紋!局黨委杜景云書記得知此事,未追究責任,大家才舒了口氣。劉老既不自恃有遠見,也不責怪他人,心平氣和,冷靜分析,科學總結,商討補救措施,同意采用灌注水泥漿加固地基,并設永久標志,長期觀測監控,預防和控制裂紋的發展。

武漢長江大橋19571015通車日后,轉戰鄭州黃河大橋、重慶白沙沱長江大橋、南昌贛江大橋,迎來1958年元月“三門干部”下放勞動鍛煉。所謂“三門干部”,即出家門進學校門,出學校門進機關門。我是典型“三門干部”、1955年“反胡風”受牽連、1957年“反右”未沾身,仍自覺地報名申請下放,批準下放到武昌縣土地堂——國營武昌縣園藝場勞動鍛煉,領隊是郭子春(局長辦公室主任)和李炳(局黨委宣傳部部長)。在大橋局辦公樓前舉行歡送儀式時,劉老一眼認出胸戴大紅花的我,便走出歡送人群,滿臉笑容來到我面前,眼眶卻含有淚花,緊握我的手,喃喃地說:“勞動光榮,好好鍛煉。”“謝謝,我會煉出紅心,勞動思想雙豐收!”汽車開動了,塵土飛揚了,劉老戀戀不舍地頻頻揮手。我的眼眶也濕潤了,腦海里映浮著朱自清《背影》之愛。

剛好勞動一年,即1959年元月,經思想鑒定,勞動過關,準予我“畢業”。另有人“思想鑒定”評為丙等者,則“留級”繼續鍛煉。我被分配到新成立的五橋處,調廣州珠江大橋工地,即處機關所在地報到。劉老任總工程師,異地重逢,無比激動高興。他右手握著我帶繭的手,左手撫摸我背后頸椎被扁擔擠壓得隆起的大疙瘩,驚訝一笑:“勞動大學畢業了!”安排我到施工科工作,叮囑多接觸施工實際,多積累施工經驗,這下可直接聆聽他的教導了。

廣州珠江大橋分東、西兩座橋,劉老正在研究其鋼梁架設方案,考慮珠江潮汐和航道繁忙的特點,擯棄堵塞航道的水上膺架施工方案,采用鋼梁浮運架設,利用潮水漲落,進行鋼梁浮運、落梁、定位,節約了大量鋼材和電力——當時國內緊缺的物資啊。為培養年輕技術干部,他指定1955年同濟大學畢業的陳由一——我們親呢地喊“阿由”,具體設計畫圖,我和陳開御(時任技術員,后任局副總工)分搞施工檢查。劉老從方案制定,設計審核,到施工檢查,事事躬親。他親自用鉛筆畫方案圖,拉計算尺檢算主要數據。施工時,我和阿由陪同他戴著柳藤安全帽下到空氣渾濁沉悶、光線暗淡的鐵駁底艙,逐項每個部位檢查:結構有無變形,螺栓有無松動,焊縫是否飽滿和有無裂紋,他用小鐵錘一一敲敲打打,像醫生檢查身體。等他爬上艙面,已成滿面汗珠的灰面人。我們把檢查記錄呈他審閱后,請羅其斌主管工程師(后任二橋處總工,局高級技術顧問)整改。實施這一方案,安全、優質、低耗地完成了東西兩橋架梁任務。

劉老不僅抓設計施工,還親自抓預算編制,并親自上北京參加“廣州珠江大橋設計預算鑒定會”。阿由與我分別準備設計和預算的計算資料,設計和預算是互為因果、相輔相成的關系,二者必須密切配合。雖是計劃經濟時代,但鐵道部設計預算鑒定委員會系按國家政策、技術規范和經濟指標核定建設規模和標準,以及工程造價,而被鑒定的設計或施工單位需結合設計、施工實際的復雜和難易,略留調整空間和盈利,以利調動基層職工積極性。我根據劉老指示:“實事求是,科學分析,有理有據,數據真實,不漏項目”的原則進行計算,劉老審改后,全由他一人出席會議答辯,不帶助手。他說,作為一個合格的工程師,首先對設計、施工、預算要全面掌握,才能貫徹“多快好省”的總路線;再根據工作需要、個人特點及愛好,則有側重點,或深研某一專業。劉老就是這樣的鐵路橋梁工程少有的全才。

1959年下半年,廣州珠江大橋工地開展交心學習會,每人都要在以科室為小組里檢查過關,甚至在處機關大組上檢查。劉老編入我們施工科小組,這個小組的重點檢查者是易祿星,他是老大學生、40多歲的老一級技術員,同代人早已是工程師了,我們親切地喊他“老易工”。喊“老易工”既有他長我們十多歲之“老”,又有習慣簡稱“老易”之意,更何況工地上對技術員統喊“某工”,這就不傷“感情”了。他平時講話直率,“不為五斗米折腰”的清高,對時評有不同想法,這次因涉嫌社會關系,列為重點審查對象,并在處機關大組里批斗交待。劉老在會上一面介紹易在檢查工程質量認真負責的實例,闡明其所表現的“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”感;一面建議不能搞“逼、供、訊”。這個意見是要很大的勇氣和承擔很大風險的。后經組織上采納,因查無實據,易的問題就無下文了。輪到劉老檢查時,因他是大知識分子,又是技術權威和領導,彭敏局長和杜景云局黨委書記打招呼保護,只在小范圍內交待,即在施工科小組內僅挑選幾個人參加,我被“榮幸”是其中一員。小組主持者本人有臺灣軍政關系,為表白他自己立場堅定,劃清階級界限,很激進地要劉老交待:一是1944年至1946年在美國密爾沃基鐵路公司進修的背景和社會關系;二是資產階級生活方式,不和工人在生活上打成一片。“揭發”劉老不到大澡堂洗澡,工人能洗,為什么當總工的不愿意進去?!卻在自己的辦公室兼宿舍里用臉盆擦洗。其實工地的生活條件非常簡陋艱苦,生產生活房屋都是蘆席竹棚,建在沙灘地上,連睡覺的床都一律是上下雙層,用竹片鋪搭的。江風透墻,灰沙滿床,劉老笑對,以苦為樂;受家教熏陶,為積德修橋,不計誤解和得失,仍一一作了檢查交待,因他是無黨派人士,網開一面,也就不了了之。

1960年五橋處轉移長沙,修建猴子石湘江大橋,劉老領導修了3個深水橋墩,因壓縮基建下馬。劉老調回局機關,任局副總工程師、代理局總工程師,主持成昆線上多座大橋、南京長江大橋、九江長江大橋的設計,我也奔赴成昆線、湘黔線、九江、蕪湖、南京大勝關等大橋的施工。在以后散多聚少的歲月里,聆聽他的教誨也少了。

驚悉劉老于2011225乘鶴西去,享年98歲,不勝悲痛。他為實現“修橋鋪路是人間至高無上的好事”(見2005年第6期《武漢文史資料》劉曾達:“我參加了武漢長江大橋的建設”)的理念奮斗一生,鞠躬盡瘁。他一生正直,寬厚寬容,平易近人,平等待人,善心待人,是一個講人格、講人性和人情的人。為我國橋梁事業所作的貢獻,永遠記在我們心中!他的音容笑貌常浮現在我面前,我深深地懷念著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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